我独自办理了住院手续,开始了漫长的检查和等待。
肾源,是最大的难题。
医生建议我做腹膜透析,等待合适的肾源。
顾晏尘偶尔会打来电话,问我的近况。
我总是轻描淡写地说「挺好的」,「就是有点累」。
他似乎很忙,每次通话都很短暂,背景音里偶尔会传来林微之柔弱的咳嗽声。
「清颜,米国这边的医疗资源确实好,微之恢复得不错。」他在电话那头说。
「那就好。」我握着冰凉的透析管,感受着液体缓缓流入腹腔带来的胀痛感。
「等她稳定了,我就回去。你想要什么礼物?那边的极光玻璃小屋模型要不要?」他试图缓和气氛。
极光。
曾经是我们共同的向往。
如今,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,只剩下讽刺。
「不用了,我没什么想要的。」
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冷淡,「清颜,是不是怪我没陪在你身边?」
我没有回答。
「对不起,微之她……情况特殊,我不能不管她。你一向最懂事,对不对?」
懂事。
这个词像根刺,扎进我的心里。
因为懂事,所以我的病痛可以被忽略,我的等待可以被无限延长。
他不知道,支撑我熬过一次次透析的,是他曾经的承诺。
他说过,我是他的责任,他会永远保护我。
可现在,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而我,成了那个懂事的、可以被暂时搁置的存在。